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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个小队八个人，就三个是自己走回来的！”
“……其实都不是自己走回来的，局里有派车。”叶修顶着冯局杀人的视线缓缓道“……你说的对，他们确实采取措施了，是我……疏忽了。”
冯宪君一口气没上来赶紧喝口水顺气，眼前的这个人从来无视各种规定，随心所欲懒懒散散，偏偏家里背景还不小，办事能力还不弱。
这次晓是对方的疏忽，冯宪君张了张口准备再数落几句，对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嚷到“冯局长请回吧，伤号需要休息了。”
没错，叶修也是不能自己走回来的五个人之一，此刻正吊着一条腿在床上幽幽的看着冯宪君。
冯宪君觉得不能和叶修多交流，对心脏不好。于是便气哼哼的拂袖离去，想着跟喻文州交流一下行动规划。
叶修看着他的背影，从身上摸了根烟，没火，就这么叼了起来。
喻文州的话，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办事老冯是会放心的吧？那办出需要让老冯放心的事会不会又……
叶修有几天没关注暗网动向了，虽然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隐隐有些不安。是因为警员的受伤？是因为局里到处罚？叶修知道可能都不是。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昨天中午的黄少天，栗色头发映着阳光显得软绵绵的，手感会不会很好？
这么快就见过最后一面了啊。现在自己这个德行谈什么保护他？而结案之后就再没理由了。
叶修摇摇头，把那点怅然若失的情绪驱散，拿起笔记本继续工作。
“暗杀目标王老板，将会在十九日夜出现在西街赌场。这是最后期限，他将会潜逃去国外。”
“冯局。”喻文州道，“暗网那边执着的要杀这个王右民，这是最后期限了，如果放走他，线索就中断了。”
“小喻啊，你也安排杀了好几个人了，虽然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警方直接去逮捕会不会更好？”冯宪君问。
“如果打草惊蛇，不仅我会暴露，线索也就断了，暗网的大鱼就钓不到了。抓那两个小虾米有什么用呢？”喻文州反问。
“能用法律手段解决的最好用法律手段，你刚从国外回来不清楚状况。”冯宪君思索了一下近期喻文州的汇报，作为卧底喻文州绝对和暗网巧妙的契合了起来，没有露出什么会被人发现的破绽，但是，经喻文州手指派的杀人也是有几个了。冯宪君之前就想制止这一行为，可一查那些人的履历，无一不是黑道上可以说是罪名累累之人。借黑之手杀黑，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喻文州笑着说“我自有考量，相信如果叶组长配合的话很快就会结案。”
“叶修？他正躺在床上呢！想想就来气，之前的功课做到哪去了？和他随行的四个警员也被犯人自爆炸伤了，虽说距离不算近伤的不重，可这是一种挑衅！”冯宪君提起叶修就来气。
“暂时也不需要叶组长做什么，他不要干预就是最好的了。”喻文州后半句话轻飘飘的，冯宪君捋捋头发，不知听清没有。
18
“黄少？你怎么来了？”广播室里的两个学生刚一戴上耳机就听开门声，一看竟是黄少天。
“早间广播是我没错啊？你们谋权篡位？？”黄少天也很纳闷，晃悠的手指都要戳到方锐脸上了。
“诶我靠你可别诽谤啊，要不是你小子突然请一个礼拜假我才不加班加点的弄早间广播。”方锐哼哼着，索性翘起了二郎腿。“也不知道你摊上啥事儿了老陈给假给的那么爽快，不过看你也没啥p事啊？”
“哈，哈。那反正我也没啥p事先走一步了呗？”黄少天干笑着就往门外撤，心情自然是忐忑的，叶修大佬居然要非法囚禁他一个礼拜？想想都害怕。
“黄少受刺激了？”才缓过神的郑轩问。
“谁知道，反正很可疑。”方锐嘟嘟囔囔的扒拉扒拉耳机坐正。
百无聊赖，黄少天还是去上课了。虽是人在课堂心在飘。一边告诉自己不能翘课了万一有个意外事件什么的再请假期末就完蛋，一边思绪已经飞走了。
昨晚被徐景熙简单包扎处理了伤口之后又给魏老大去了消息，稀里哗啦阐述了一堆自己的遭遇。不过对方却没有回复。
黄少天十六岁之后便只能在暗网里联络魏琛了。那个将他养大，相当于再生父母的男人从此就算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黄少天惆怅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能见一面魏老大就好了。可是魏琛却好像在刻意回避他一样，不仅因为特殊原因不能见面，连消息都很少发了。不过魏老大的下属喻文州却经常充当他们的连接者，那个比他也大不上几岁的青年总是微微笑，然后带来一些魏老大想要带给他的东西。叫喻文州的青年据说也是一个优秀的，可以为魏老大带来很大帮助的人。黄少天不服，想让魏老大看到自己也能帮他，就主动请缨去执行任务。
神奇的是，网上的魏老大虽然不怎么爱扯皮，但是意外的好说话，仅一愣，就应了下来。
魏老大。好陌生。
血腥，刀锋，呕吐物。
黄少天不愿再想了，闭上眼睛。想用一些轻松的事换换脑筋。
比如方锐的猥琐玩笑啊，教授穿反了的裤子啊，或者叶修看到爆炸厨房的表情啊。
这些就很有趣嘛。
中午吃过饭黄少天便回寝拿了笔记本一个劲儿敲打。
徐景熙也不避嫌，看向他的屏幕，然后惊呼出声：
“靠！”
“嘘，你这人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谁让你看我屏幕了？诶对了，你那药好用吗？我后天就得去执行任务……”
“你伤没好利索，不能这么拼命。”徐景熙打断他。然后硬生生把那句劝诫对方收手的话咽了回去。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认识黄少天了，这朋友执着的可怕。
到底是说他聪明还是说他傻啊。说他傻吧，这人机灵的不得了，包括执行任务也因为会抓机会很少失手。但说他聪明吧，徐景熙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了黄少天却四年多了依旧认死理，在魏老大的问题上像个拼命三郎，也像个傻子。
“我会注意的。”黄少天本来想打哈哈糊弄一下这位老朋友，但是哈哈到嘴边愣是被对方冷峻的表情吓了回去，只得郑重的保证了一句。
“唉，过来，帮你换药。”徐景熙操练起老本行。
19
“借个火儿呗。”叶修对护士说。
“医院禁止吸烟。”护士冷眼。
“那你帮我把脚上这玩意去了呗。”叶修摇了摇腿。
“最早一个月后拆石膏。”护士不看他，扬长而去。
“……”叶修躺回床上。
烟瘾和心焦。叶修终于是做了噩梦。
昨夜的梦让他有些久久无法平静。
他梦见黄少天一身血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他梦见喻文州笑着说结案，他梦见一幅又一幅血腥暴力的场面而自己却是个旁观者，干预不了又逃离不了的旁观者。
叶修坐着愣了很久。
叶修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不是在哪办公都一样吗。
是啊，但是……也不用一直在医院躺着吧。
于是叶修买了对儿拐就出院了。踉踉跄跄的，还不是很习惯一只脚蹦达。
回了家继续一头扎在电脑前。
一叶之秋只观望不说话，暗暗潜伏着，像一双暗夜里的眸子，闪闪发光。那光亮让各笔隐匿在代码后的肮脏无处遁形。
没了他的暗网依旧运转，反而他已被封杀且通缉，不再是高层人员。各笔交易的失败和各号用户的落网，能掌握到这些消息的唯有高层卧底，暗网的人又不是傻子。
鬼使神差地，叶修调查起了当时那个他撇给喻文州又被喻文州撇给黄少天的任务。
“十九日……”叶修皱眉。
“应该会换人的吧？”